做个清简女子
有一种女子,我称之为“清简”。这样的女子不会张扬,但也不会内敛到让人无法靠近。她们温暖随性,崇尚自然,让人觉得亲近和随意。当我再次见到苇丽时,我还是这么认为。
和苇丽见面的那天,正好是个周日,因为下午飞海拉尔,时间宽裕得很,她便开车去酒店接我去她家。
小区很安静,泊好车,便见她先生在小院门口招呼我们。她住一层楼,门口也就理所当然被她围起了一个小院,小而精巧。有豆角、蕃茄之类的蔬菜,有枇杷、柑橘之类的果树,也有蔷薇、大丽之类鲜艳的花,只是离家旅行半月,这些蔬菜和花果们都萎靡了,地上也裂开了口子。石桌石凳上积了一层灰尘。我还是要拉上苇丽在她的小园里绕上几周,虽然我不擅长种养殖,可我却和她一样喜欢这些植物蔬菜花卉。
和苇丽是中学同学,她大学毕业后就定居宁城,因为两家世交,虽说我们三十年没见面,却没有一点陌生感。印象中,她是一个高智商的女孩,数理化这些让女孩子头痛的学科她学得比男生还好,而且她还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是那种在岁月的沉淀中愈见风采的女子。简洁的打扮得体而不失优雅,而那知性的外表让人觉得她很随和。她端凝却不失风趣,素雅却不失俏皮。即便她着一件红色洋装也绝不会给人热辣辣艳丽丽的感觉,因为她骨子里的清简个性压得住那热烈明艳的红,只会让人觉得她清丽脱俗,婉转雅致。就像她满腹才华总会在不经意间淡淡透出一样。她们夫妇才从泰国、柬埔寨回来,难怪她黑了不少。她说,为了出门便利,她不打遮阳伞不戴遮阳帽不涂防晒霜,说是难得晒晒太阳有利健康。我不敢想象那炎热的夏季里顶着烈日在泰姬陵和吴哥窟行走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可是,苇丽却将此当成最美好的日光浴。衣服也只是带两条直身短裙,几件短袖上装,看过她发的微信圈照片,虽然清简却美得独特。
我们在客厅里喝着花茶,谈着以前读书的时光,看不出她有什么变化,甚至在瞬间的走神里,仿佛还是那个扎着两条小辫的小女生,虽然现在她已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了。
她说她喜欢做农活,喜欢和土地做亲密接触,门口的几尺之地被她整理得像模像样,那些植物便是她开心的乐园。她会在周末叫上同事或同城的同学来她家摘枇杷柑橘或是当季的蔬菜,那种自给的乐趣她更愿意和大家一起分享。
很多时候,我也奢望自己能有一个院子,里面有各种植物蔬菜果树,也愿意做那荷锄带月归的农妇,朝闻枝头花香,夕看倦鸟归林。闲来邀上三五好友,品茗共话桑麻。曾经我是多么羡慕美国佛蒙特山丘上居城堡里的那个叫塔莎的老奶奶,柯基犬、山羊、作画、园艺是她生活的全部。晨露中采摘一捧郁金香,赤脚走过泥土路。也会在大雪覆盖了农庄的时候,披一袭艳红的连帽斗篷,轻盈地拾阶而下,踏雪而行。还可以在夏日的午后喝上一杯茶,坐在阳台上聆听各种鸟鸣和小动物们的叫声……这些看起来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只是塔莎老奶奶真的将自己做成了最称职的农妇,56岁的时候,她搬到了佛蒙特州,开始了她梦寐以求的农庄生活。她种花,伺养小动物,自己纺线织布,自己缝制衣服,日常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是她亲手制作。她还热衷于烹饪和享受美食,当然,她的生活充满情调。
大多时候,我们只看到了她的情调她的诗意,对她的劳作和付出却忽略了。看到她优雅地穿行在农庄的树林间花丛里,看到她穿各种欧洲风格的复古长裙,却没在意她为了不让芍药变得垂头丧气,守候着雨停,然后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一朵一朵,将它们身上的雨水抖落。
没有拥有农庄的资本,但可以有种花植草的空间,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庭院,甚或是阳台,都可以变得满园芬芳,怡情养性,只要愿意放下姿态动手劳作,自然之物也可以在方寸之间绽放美妙。办公桌上曾有花工定期换过的花草,可能是蓝莓、薄荷、也可能是罗勒、毛地黄,或许只是吊兰、绿萝,目光轻轻地掠过它们,内心便会升起宁静和温暖。没有丰盛的花园,拥有一盆一钵,何尝不是一样让心意丰饶让想象力富裕。
塔莎老奶奶的佛蒙特农庄,她的好朋友梭罗的瓦尔登湖,法国梅多克乡间最美农妇,还有近日微信圈热追的设计师夫妇在北京郊外建起了桃花园等等,大多数人还没有这样的经济实力,但只要心中有花园,室雅何须大花香何须多。比如,苇丽的小院,比如,我的六层楼上的大阳台,让自然扎根让绿意铺满,即便没有古朴的木屋没有可爱的小动物,却可以拥有清新蓬勃的花草,拥有一颗清简欣赏的心,拥有一份恬淡静好的情怀,谁敢说我不是个乐活家!
做不成采菊东篱的农妇,我依然可以面对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感受“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我也依然可以在夏日的傍晚在阳台的植物间穿行,“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这样的意境也不是童话。
做个清简的女子,内心丰盈外表简约,和苇丽在禄口机场告别时,分明觉得苇丽仍是当年那个清简而温暖的女孩。
清简的女子不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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